《钱玄同日记》载：1924年9月25日“五时访孙伏园，他说鲁迅近来发明三条真理：一、真理的数目，和鞋店里的鞋子一样多，因为人人都可以得到一双合他的脚寸的鞋子；二、文学是从胃里出来的，文学家和香水瓶一般，一拿上手，便可闻到香味；三、世界是傻子造成的，因为聪明人只会批评，不肯做事，所以他不是组成世界的份子”。

　　合脚的鞋子是个很好的比喻，至今也还很有生命力。不做事只发表高论的人，鲁迅称为“聪明人”，埋头做事的则称为“傻子”。《野草》里有一篇《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》，发挥此意很透彻；在《写在〈坟〉后面》一文中他又说：“世界却正由愚人造成，聪明人决不能支持世界，尤其是中国的聪明人。”可以与这一条“真理”互证。

　　第二条不明白是什么意思。这话应当还有些上下文，一旦失去便不易体会。也可能是孙伏园转述有误或钱玄同记录不确，于是变得难懂。

顾农